偷欢尚未成功-第3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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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流转着尴尬的低气压，谁也没打算先开口说话，孙揆像是赌气般的突然刹车，“到了！”他甩门下了车，径自走向一栋房子。
空空不禁摇头，果真还是个孩子，车也不锁，真不怕人偷了。
当她一下车看了四周也明白了，这旷野之上只有他们一户人家，连个路人也少见。房子甚是气派，带着欧式的古典风情，枝叶藤各绕满了四层楼的房子，有些甚至探进了窗里，看了一眼，她就喜欢上了。
她暗自揣测过孙揆的好几种身份，也暗自猜过他是否是个富家子弟，看来多半是八九不离十了。
孙揆已经走出去很远，进了房子不见了身影，空空也跟了进去，还好门边便有老管家站着，引着她向里走。
走到约莫是客厅地方，空空就已看见一位妇人端正地坐在椅上，已是中年，却保养的极好，身上也不似有些贵妇般穿得虚华，得体大方的很。孙揆站在她的身后，模样倒有六七分相似，不用猜也知道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了。
“你就是柳小姐吧。”那女人开口，也只是客套的问话，眼神已经开始在空空身上打量。她原以为自己儿子带回来的定是一个妖娆的狐狸精，才会让他执意要求让其陪同去晚宴，没想到却出乎了她的意料，空空的一身穿得朴素，脸上也是粉黛未施，虽是如此，身上的安定气质却让她显得像一个大家闺秀。
“柳小姐是专程在这里学画吗？听我家儿子说，你很有天赋，还参加了画展。”
空空闻言也是礼貌性地笑着，不会过分生疏，“我只是想住在这里才搬了过来，学画只是兴趣而已，打发一些无聊的时间。”
“是吗，那不知方不方便知道柳小姐现在都做些什么职业？”孙母笑着，有些喜欢眼前的这个孩子。
“我在学校里教小孩中文。”
“这么说是老师，怪不得这么有气质。柳小姐怎么会孤身一人在这里，听我儿子说你是一个人住，你的家人都在国内吗？”
“妈，你问那么多干嘛！”孙揆打断了孙母的问话，脸上的表情很是不爽，说穿了也是不想自己的母亲吓跑了空空，到时他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没事。”空空笑着看了他一眼，“我的确是一个人来得瑞士，我的父母也都已经不在了，原我在国内开了一家服装公司，养活自己也足够了，只是后来觉得累了便想出来走走。”她将话说尽，倒是让屋子都静了下来。
孙母也没想到空空是这样的身世，对方的反应让她一时不知如何接话。
“那正巧，我家舅舅开得也是服装公司，也是开在国内。”孙揆接下了话，心中生出了几分对孙母的不满。
“对对对，刚好今天他女儿，也就是我家儿子的表妹也来了这里，你们可以见个面。”她笑着拍了拍孙揆放在她肩上的手，“原参加晚宴，孙揆都是带着他表妹一起去，没想到这次他却执意要让你陪着，这是他第一次找了其他女人，我也是心中好奇，所以才让他带着柳小姐过来看看，柳小姐也不要介意。”说不准几年后就成了自己的媳妇，她又怎能不先过目。话落，孙揆的脸上已出现了奇异的暗红。
孙母大段的话空空基本都没听清，只是一个字眼让他疑惑，“晚宴？”她怎么不知道。
孙母和孙揆交换了一个视线，一个是在责备如何让当事人都不知道，一个却是无赖地瞥开了眼，孙母不由得叹了口气。
“是我们公司的尾牙，今年特殊一些，多了几位其他公司的上层。”
“我去合适吗？”无亲无故，也不是公司的员工，天外来客似的出现在公司的晚宴上不会显得突兀吗？更何况她讨厌人多的地方。
“怎么不合适！”孙揆几乎是叫出声来，他接受不了拒绝，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空空，像是她要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亲自咬断空空的脖子。
空空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前的这个人放在古代定是个无恶不作的小霸王，成天的强抢民女，欺压百姓，想着她不由得笑出生来，也让一直看着的孙揆松了一口气。
气氛有些和缓，空空的眼睛也开始自在地打量着四周，忽然她的眼前一亮，不禁叫出声来。
“方芽衣！”
被她叫到名字人转过头来，果真是那张她忘不了的面孔，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这是什么，人生何处不相逢吗。
“怎么，你认识芽衣吗？”孙母的脸上明显的写着惊讶，忙招手让方芽衣走了过来。
“有过一些缘分……”空空不知如何来总结这段荒唐的过往，眼前的人是潜入自己公司的探子，差点将自己搞得破产，她可以这么说吗……方芽衣的脸色也不好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何况她是被仇视的那个，让她如何不心惊，她就怕空空全部抖了出来，到时候她该怎么解释。“这样啊，那正好，看来我们也真的是有缘分，芽衣啊，柳小姐就是要代替你陪你表哥去参加公司尾牙的人。”孙母拉过了芽衣的手，热络地介绍。
“是……是这样啊……”方芽衣艰难地挤了些话出来，对着孙母的笑也显得僵硬得很。
空空的脸上反是露出了狡黠的笑，她向着方芽衣伸出了手，“芽衣啊，真是好久没有见到你了！”
方芽衣微微颤颤地伸出了有些带汗的手，在孙母和孙揆的注视下和空空握在了一起，空空眸光一闪，狠狠地一捏，她的脸色马上起了变化，痛苦的扭曲在一起，咬住下唇，拼命把叫声压回了心里。
将这个动作持续了五六秒钟，空空也放开了手，看着方芽衣在一边大口的喘气，眼中也升起了一层水雾。这就够了，她对眼前的人已经没有了恨意，让她感到一点痛也好抒发自己心里的郁闷，她甚至快忘了有方芽衣这个人，也是有了她，才让她有了后来那一大段的故事，自己早就不恨她了……
被留下来用了晚饭，空空生起了一个念头，把他们家的厨师绑回去，她本来就好吃，自己一个人在家只能随便弄些吃的，偶尔下趟馆子也带了异乡的滋味，哪有这次吃的地道，差点让她没把舌头也一并吞了下去。吃晚饭的时候餐桌上多了一张陌生的面孔，听孙母介绍是方芽衣的哥哥也是孙揆的表哥方一凡，一餐饭用下来，他开口甚少，瞧在空空眼里就变成了阴沉，那相貌她也只记了大概，不算难看，也不是一眼就吸引住了人，过了几天，她也就淡忘了。
自从见过了孙母，孙揆的自信像是又回来了，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纠缠空空的行为，空空也深知拒绝无效，好在孙揆也没有再干出什么逾越的事，她也就依了陪同他去参加公司的尾牙。
空空在云家的那一年也参加了不少的宴会，怎样打扮，怎样举止她已是信手拈来，所以当孙揆来接她的时候也有些惊艳，虽然那套礼服是他替空空准备的，但没想到穿出来的效果竟是惊人，二话没说便恭敬地把她请进了车里，恨不得把眼睛黏在她的身上。
空空笑着一次次把他的头扭回去，心中还是有小小的虚荣作祟，又是哪个女人不希望别人称她漂亮。
车停下的时候，她看见有一人在门口迎着客人，那张脸她眼熟，再仔细一想原来是方一凡。空空隔窗仔细打量着他，只见他的脸黑着，对每一个进门的客人只是嘴角浅浅地扯出一道痕迹，显然的皮笑肉不笑，倒更添了几分阴森，活像有人欠了他百万。
“你表哥这是怎么了，我要是客人看到他迎宾，早就被吓回去了。”她半开着玩笑，但无奈那人的脸着实有一些恐怖。
“我表哥原来是我妈公司的副董事，如今公司被人并购了，他也从副董事降成了部门经理，多少心里还有些不平衡，今天正好那个公司的副总裁要来，他这心里肯定更加不舒服。”还被派在门口当一个迎宾，要见那么多原来公事的同事，不就更加丢人。
“呵呵，是吗，也难怪他一副晚娘面孔。”空空开了车门，看着他和孙揆简单聊了两句，便挽着他的手臂进门了。
来参加晚宴的客人不多，但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看出来皆是一些富贵显赫人家，迎来送往间都挂着笑，却没有达眼底，曲意逢迎，空空也学了几分，像已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举手投足间都有章法。
宴会布置的豪华，长桌上摆满了食物，精致的宛若一件件艺术品，这也是最吸引她注意并让她乐见的东西。
空空的大部分时间都站在餐桌边上，尝着每一道菜，孙揆应酬了几个像是相熟的客人，聊了几句又走回了她的身边，拿了纸巾替给她。
不知为何空空总觉得有些背后生毛，转头看向四周却没有什么可疑的人，大家都在悠闲的往来交谈，哪有谁顾得上看自己，她暗笑了自己的神经质，拿湿巾擦了擦嘴，总算停住了脚步。
“你怎么没去你妈的公司？”吃到五分饱，空空放慢了速度，打算聊天来消耗吃进去的东西，打发打发时间，以便新一轮的进攻。
“我没有兴起寄人篱下。”
“你倒是好大的志气。”空空看向孙揆的脸，那是年轻人才有的意气风发，没有尝过生活的苦，总认为自己能够战胜世界，自己又何尝没有过这样的年纪，她这样想着，更觉得自己心老了许多。
“话说是什么公司并购了你妈的公司？”她有些好奇，她本来朋友就少，也不多嘴舌，不管什么都比别人慢半拍知道。
孙揆闻言，忽然转了脸色，尽是计谋的笑，眼睛闪的晶亮，“你真想知道？”他愈发靠近了空空一些。
看着空空笑着点了点头，他把自己的左脸凑到了空空眼前，“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那神态动作像极了街上的流氓混混。
空空笑着作势要一掌打下去，却被门口出现的身影震住了心魂，像被点穴一般动不了分毫。
“怎么了？你看什么看呆了？”孙揆只觉得空空的脸色转变的迅速，还以为又是自己的举动惹恼了她，刚想道歉，却发现她的眼睛一直盯着门外刚进来的两个人。他也望了过去，正好接到那两个男子投过来的目光，看见自己的母亲也一脸笑着迎了上去，“哦，他们就是收购我母亲公司的云氏集团的副总裁，长得的确是一表人才啊，怎么？你认识？”
“不……”空空慌忙摇了摇头，“不认识，只是觉得他们果真长得不错。”自己和他们也只打过几次照面，这么多年没见，他们也一定会把自己的相貌忘了，更何况她也变了很多，肯定已经记不得了，她在心中一遍遍地自我安慰。
门里走进来的是云贤和云谦，在其他客人的簇拥下他们进了门，慢慢地走过了空空的眼前，两人相视一笑，又向会场一直暗着的角落投去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继续向前走着，登上了台。
空空的头一直低着，生怕两人看见自己，看在孙揆眼里却像是一脸羞色，让他吃味得很。他拽起了空空的手臂，把它重新塞进自己的臂弯里。“那两个男的真的长得那么好看？”话语中尽是酸味。
空空闻言，只差没把手重重地扣在孙揆的脑门上，她哪里还敢拿眼再看他们，她分明是躲还来不及，她干脆由着他挽着自己，也有个人墙可以挡着。
“干脆我们先回去吧？这里你妈一个人就照应的过来了。”让他们看不到自己的最好方法还不如直接离开，她心中一动，不由得建议。
黑暗的角落有一个人一直在看着空空，自从她进门后，他的眼神就从未移开过，一遍遍贪婪地看着，舍不得离开分毫，浑身更是激动地颤抖。眼前的空空已经剪短了原来及腰的长发，短短的黑发服帖地包住了她的头，更显得脸庞娇小，他的一手便能掌握。空空进来的时候一直挽着一个男人，他看到眼睛发红，几次都想冲出去，还是生生压住了，直到那男人走离开了，他悬着的心才总算放下。
这两年来他从来不知道空空的情况，不知道她是胖了还是瘦了，不知道她是否还是总笑着，总爱与人争一个死理，那左手是否还有伤痛，他从来不敢想她是否找到了新的男人，组成了家庭，他从来不想，却每每总是自动钻进了他的脑中，他便每每心揪痛一回。
他知道空空喜欢吃东西，嘴也挑，他的目光随着她在餐桌边移动着，觉得好吃了，空空便多吃几口，脸上尽是满足的笑，若是碰到不合胃口的东西，她只嚼了几口就会吐在手中纸巾上，趁着没人丢了，那模样活像一只成精的老鼠，他看着看着便笑了，眼光澄莹。
空空话一说完便想拉着孙揆向外走，那男人看到她要走，心中一急，竟然向前迈了一步，大半个身子露在了灯光下。
空空像是心有所感般地向后一望，只那一眼，她便定住了，泪水倏地充满了眼眶，掉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两人相望着便已像是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