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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我的老婆是毒妇-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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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完,他松开一直扣在公孙咽喉处的手掌,一把提起倒在床上的江绍,将其一路拖出门。
  公孙的双目死死地盯着仇无垢,像在看一条毒蛇。
  “有什么残酷的手段尽管使出来,我要是皱一下眉头就不是公孙家的子孙!”他恨那个黑衣人侮辱自己家族和父亲的名号,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杀了他。
  仇无垢的眼睑此时方缓缓抬起,默默地看着他,伸出一只手,手上是那根昨叶伺草。
  “吃了它。”
  他的瞳孔紧缩。她明知道这草中有毒还逼他吃下,原来她小小年纪真的也有副歹毒心肠。
  他一把将草夺过,塞进自己口中,甚至没有咀嚼,只是大口地吞咽,目光从始至终都化作冰冷冷地凝在她身上。
  万箭钻心般的痛如雷电,在他尚来不及准备的时候就劈中他的心脏,即使他拚命抵抗,却仍抵挡不住那股让他绝望得如死的心痛。
  他咬破嘴唇不让自己的痛苦呻吟逸出双唇,他绝不能在她面前示弱半分!
  仇无垢始终站在他的面前,静静地看着他被痛苦折磨,一动不动。
  最后,他挺直的身体倒了下去,嘴角流出一串鲜红的血珠。
  她轻轻地吐了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处也已泌出血珠,只是那一点点的痛比起刚才公孙所忍受的又何止轻了千分万分?
  “他死了吗?”黑衣人走回这房间,低头看了眼已经倒下的公孙,又回头看她,“你让他吃了什么?”
  “用毒药浸过的昨叶何草……他没救了。”她平静地回答,面容上甚至没有一丝的波纹起伏。
  “哼,那还真是这小子命大。”黑衣人自语道:“两种毒药混在一起,居然还没要了他的命。”
  “他没有死吗?”她努力不让声音流露出任何的情绪。
  “虽然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哼,算了,我仇世彦杀人向来只杀一次,如果他真的大难不死就是天意留他。随他去!我就不信他能有多大本事将来与我为敌。”
  黑色的斗篷如黑色的夜风,卷走一切。
  当深夜到来的时候,公孙发出长长的一声呻吟,自昏噘中渐渐苏醒过来。
  他竟然还活着?他不敢相信地看看自己的手脚。一切安好?他挣扎着爬起来,借着月光冲到门外,但是一个人影都看不到。
  不见了?不见了!老师、黑衣人、仇无垢,以及其他的师弟师妹,都在他昏迷的时候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怔怔在院落内外寻觅了很久,甚至连荷花池边的阁楼也找了一圈,依然看不到半个人影。
  那个黑衣人仿佛会施妖法一样,除了他的记忆,洗劫了所有与他生活有关的人和事。
  刚刚的一切难道根本没有发生过,只是他的幻觉吗?
  那这阁楼、这院落,以及这个偌大的,老师最爱的荷花池又是从何而来?
  他踉跄着,终因体力不支而摔倒在池边,当他掬捧起一汪清水想洗清混乱的神智时,万分震惊地发现水中的自己已经变了样子。
  到底是哪里改变了?一时间也说不出来,但又觉得水中的自己万分古怪。
  他干脆趴在水池边,定定地看着水中的自己——
  月亮在此时由乌云中露脸,为他照清水面,他终于看到了、发现了!原来,他的一头青丝竟然变成比月光还要冰冷的银色!
  他痴了,震惊一词也不足以形容他此时的心情,不知呆了多久,他突然仰天长啸一声,那长长久久的悲鸣惊得荷花池边的水鸟飞起,惊得月亮也忙用乌云遮住自己的脸。
  随即,他一头栽倒在荷花池边,再度陷入昏迷。
  有个清瘦娇小的人影在此时悄悄地来到他身边,扶起他的头,为他擦去脸上的水珠,低声说道:“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只有这么多了。对不起,我也是身不由己。其实我并不是很讨厌你,但是无奈我姓仇……”
  只可惜她再怎样苦心解释,这些细碎的低语都不是此刻已经昏迷的公孙可以听到的了。
  一夕之间,他与她的人生完全改变,相逢之时他们谁也料不到,彼此的恩怨情仇会从这一夜开始,延绵十年,不死不休——
  第三章
  一叶扁舟顺流而下,荡漾在波光粼粼的离江江面上,远远地,尚未飘近就已经引人侧目,奇特之处在于这艘船通体用翠竹建造,绿得晶莹剔透,与众不同。
  船头之人并没有持桨撑篙,而是双手抱在头后,躺在船板上,仰面对天,不知道是在睡觉还是在出神。
  江上还有许多打鱼的人,热络地互相招呼着。
  “许老头,昨夜的大雨没有把你的小船吹打翻啊?”
  “小李子,就数你的心眼儿坏,你的船也不大啊,怎么没有把你的船吹打翻?”
  “张大婶,谢谢你昨天送给我家的那只王八,我爹喝了那汤觉得好多了。”
  “许家妹子,你可别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江面人声鼎沸,其间飘荡着渔民唱歌吆喝声,大概是为了收起那沉重的网而在加油使劲。
  忽然,有人高喊了声,“哎呀!桥断了!有人落水!”
  江面上顿时炸开了锅。
  原来,这江上有座小浮桥,可能是年久失修,加上昨夜又被大雨沤烂了本就腐朽的木板,所以当赶着去市集的行人们争抢上桥的时候,桥身不胜重负突然坍塌。
  江上的那群渔民立刻摇起船桨,纷纷奔向出事的地点,赶着搭救落水的人们。
  而那个躺在翠竹船上的人也终于坐了起来,阳光下,只见他竟是一头闪亮的银发,年轻俊美的面容上,比江水还要清澈明亮的黑眸尤其动人。
  他长身而起,遥看着混乱的江面,左手也拿起船桨。
  经过渔民的奋力抢救,终于把所有的落水者救了起来,所幸落水的人并不算多,只有七八个,只是其中几人因为溺水太久而陷入昏迷。
  “小李子,快去村里请大夫!”渔民许老头推了身边的同伴一把。
  小李子急急地说:“昨天李大夫不是到邻乡去出诊了吗?说是要三天才能回来呢!”
  “请让一让。”徐徐而来的声音吹开众人心头的焦虑和阴霾,那银发少年已经走到众人中间,低头审视了下重度昏迷的人,双手分别按在他们的胸口处,用力推拿几下,几名本来不省人事的昏迷者奇迹般地咳嗽几声,都缓缓睁开眼睛。
  群众立刻爆出一片惊呼和喝采声。
  要说在江中溺水本是常有的事,渔民们也自有一套急救的办法,但如此简单迅速就让昏迷者吐水醒来,却是他们不能做到的。
  人人都用崇拜和惊诧的目光看着这个不知打哪而来的银发少年,如看神人一般。
  “这位公子,请教您的贵姓大名?”许家妹子的脸有些红,话也说不利索了。
  少年微微一笑,“不用客气,叫我公孙就好。”
  “公孙?”许老头见多识广,立刻惊问:“该不会是镇上公孙医馆的那个公孙吧?”
  少年反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前面就是集乐镇。”许老头忙回答,“公孙公子,您看这些人……”
  “每人都要喝碗热汤,我再为他们各开一副方子,连吃三天,当无大碍。”公孙巡视了下其他的伤者,确定众人都没什么大碍,又问:“请问哪位对这附近的山势比较熟悉?”
  “我。”许老头又举起手来,“老汉我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公子想知道些什么?”
  公孙的目光停留在老人的面容上,此时他惊讶地发现这老渔民的须眉虽然已经花白,但头发却是乌黑黝亮,目光于是锁定在老者的黑发上,问道:“请问您可知道这里有处盛产何首乌的山谷?”
  “离愁谷啊,知道知道。”许老头笑答,“公子问我可就问对人了,每个月我都要到那边去一趟呢。那里的谷主最爱吃我捕的白鲢子鱼,其他人都怕那里蛇虫太多,没人敢去。”
  “果然是在这了。”公孙露出欣喜神色,“此处距离愁谷还有多远?”
  “不过十几里的路程。公子要去那里?”许老头迟疑起来,“我想公子最好不要马上去,那里的谷主脾气怪得很,不轻易见外人,又到处都是毒虫。反正明天就是我送鱼过去的日子,要不然公子跟我一道去,说不定那个谷主会同意见您。”
  公孙沉思片刻,又问:“那里真的有很多的何首乌吗?”
  “应该是的,因为外面一直这样传闻,而且每次我送鱼过去,对方除了给我够多的买鱼钱之外,每次都送我老大一块何首乌,你看我老汉这头发是不是黑得不像我这个年纪的人?”
  旁边的小李子掩口笑个不停,“这就是老来俏啊!”
  “你这臭小子,就会胡说!”许老头一脚踹过去,小李子立刻撒丫子逃跑,周围又是一片哄堂大笑。
  唯独公孙,只是淡淡地挑起眉梢,并无一丝笑意。
  集乐镇并不算大,但是因为有公孙医馆和菊花楼在此开业,而让它成了附近十里八乡中最热闹的地方。
  菊花楼是京城之外,在西岳国最闻名遐迩的大饭庄,价位不贵,菜品又有特色,很得百姓的喜爱。
  公孙医馆自然是公孙世家所开,每月初一十五都是义诊的日子,所以附近的百姓到了这两天便会大排长龙来医馆求诊。
  今日恰逢十五,在医馆门口排队的人足足有两三百之多,让馆内几个坐堂大夫都忙得不可开交。
  门口接诊的店伙计不时地大声喊着,“大家不要急,我们东家说了,一定让大家看完病再打烊,大家千万不能乱了!”
  他大声喊着,却有个人影斜插到自己面前,他有点不高兴地斥责,“不是说了,让你们排队……”
  话说到一半陡然卡住,看清楚来人是个有着一头奇怪银发的年轻人,不由得多打量了几遍,“这位小哥,看什么病都要排队,你没看这里有许多年纪大的长辈在前面吗?”
  “公孙泰在不在?”对方一开口指名要找的就是当家掌柜。
  伙计愣了愣,口气缓了些,“请问你认识我们掌柜的?”
  “不认识。”公孙摇摇头,抬脚就往里面走。
  “唉唉,这位小哥,你是找我们掌柜的话也要先预约,我们掌柜忙得很……”伙计一边拦着一边呼喊。
  在店内药柜前忙碌的公孙泰不耐烦地说:“阿福,你不好好在门口看着,又惹出什么事来?”
  “掌柜的,不是我惹事,是这位小哥……”阿福委屈地指了指那银发少年。
  公孙泰忙中随意瞥了眼,立刻愣在那里,吞吞吐吐地问:“您、您是大少爷吧?”
  “泰叔您好。”公孙拱了拱手,虽然彬彬有礼,但并不弯腰低头,明显在气势上更高一筹。
  公孙泰忙从柜台后笑着迎出来,“馆主上个月就致信给所有公孙家医馆,说大少爷随时可能到各医馆巡视,让小人们候着,没想到大少爷这么瞧得起我们集乐镇,先到这边来了。一路可好?”
  “还好。”公孙点点头。
  公孙泰又忙对伙计喊道:“阿福,还愣着干什么?这是咱们大少爷,还不快去沏壶好茶来!”
  “哦哦,是是!”阿福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去准备。
  进入内堂,公孙泰亲自端来茶杯,恭恭敬敬地端到银发少年面前,陪笑道:“不知道馆主他老人家最近可好?”
  “我这一年没有回去过,也不清楚。”公孙啜了口杯中的茶,面色淡淡冷冷的,“我这次来,原本不想惊动掌柜的,但有些事情想请教,所以需要你的帮忙。”
  “大少爷太客气了,有什么需要小的回答,请尽管说。”
  于是他开门见山地问:“对离愁谷,你有多了解?”
  “离愁谷吗?虽然距离此处不远,但也只是听说过一些传闻,据说那里到处是毒虫毒蛇,外人很难靠近,但是山谷中水源丰沛,土质极佳,盛产不少药材,只可惜因为鲜少人能够接近,那些药材很难采到。”
  “既然很难采到,为什么又人人传说那里盛产药材?”公孙质疑道。
  “因为山谷很大,以前曾经有胆大的采药者冒险去采药,在山谷边缘较为安全的地方采到过几株何首乌或是人参之类的名贵药材拿到本店来卖,都是上等的货色呢!”
  公孙眼睛一亮,“店中还有从他们手里买来的何首乌吗?”
  “还有一株,您等等。”公孙泰拿来一只药盒,小心翼翼地打开给他看,“您瞧这药的颜色、形状,真不愧被称作地精,只可惜年岁轻了点,若是能采到百年以上的,说不定都变成人形。上回还传说江边有个捕鱼的老头吃过从离愁谷得来的人形何首乌,几天之内白发变黑发。”
  “谷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没人见过他的真面目。”
  公孙低垂着眼睑没有再说话,公孙泰大胆地转移了话题,“大少爷,馆主来信曾说,如果大少爷到分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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