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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春天喜剧-第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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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明明知道这对小儿女有那么点暧昧在,他偏是故意的透露一点消息让人心生好奇,然后点到为止又装胡涂,留着想象空间任其创造。
  懒得闲情,饮一杯醇酒架高双脚,他喜欢看每一则在眼前上演的故事。
  尤其是与爱情有关。
  主呀!请原谅你的仆人袖手旁观,爱情的事谁也插不上手,情路只容两个人走,而没有被火炼过的爱情看不出纯金的珍贵。
  阿门。
  “大家来看看这株龙芽草,以明矾为媒染剂染出的颜色是乳黄色,它所使用的部份是开花这一段,而金盏花所用的花瓣以酒石英为媒染剂是淡黄色,还有黄金菊……”
  教学相长,花的用处非常广泛,既能调香又能染物,摆在窗口美观养性,插在盆里高贵典雅,洒在水里又能洗花瓣浴。
  风夕雾的园艺信息来自A大的师生,她和园艺系的学生建立了合作模式,他们替她测量土壤,在实验上进行科学化分析,将最完善的栽培方式用在她的花上。
  而她提供他们实际实验的场所,每周一次开放私人花田供他们培育,然后由学校派出学生专门照顾,根据成长速度做出数据报告。
  她常笑说他们这是建教合作,有时批发市场赶着要花上市而她却人手不足时,她只要一通电话就有人免费上山服务,不需工资也不用油钱,一杯花茶或少许的点心就能把他们打发掉。
  其实A大的实验林离她的花田并不远,常常看到不请自来的学生蹲在田里做研究,东嗅西嗅地努力找寻她的花的品质优于他人的原因。
  爱花的人不寂寞,他们自嘲是一群花痴,只要看见绿色植物就忘了自己是谁,废寝忘食的浸淫于绿色世界。
  “……别以为氨水就没有用处喔!它能让菘蓝的叶子变成蓝色,漂染在衣服上非常夺目有韵……”
  “有孕?!”
  “不好吧!人家还没结婚。”
  “我是男生也会大肚子吗?”
  吃吃偷笑的大学生想象力丰富发出惊叫,有人为之一楞的抚抚平坦的小腹,心想会不会中奖了,她的那口子好几回忘了戴套子。
  有的不好意思的羞红脸,以手遮面的小声哀嚎,不知该不该先交可靠点的男朋友来造成事实,园艺系的出路并不多,除了嫁人。
  寥寥几个男生在万红丛中勉强挤出一点绿意,用着令人爆笑的憨语比比肚子,做出孕妇走路的沉重样,逼得同学们开怀大笑。
  “喂!你们这群满脑黄色废料的小鬼未免想得太多了吧!我说的韵是韵味,你们想到哪去了。”风夕雾故意板起脸装出威仪的样子。
  但她的眼角轻易泄漏笑意,让人随之起哄地开玩笑。
  “对呀!非常有孕味,我们陈教授有七个月的身孕,可是生了三年还没动静。l永远凸着肚说他要减肥。
  “因为陈教授怀的是三太子,要三年六个月才生得出来。”但是要真生下一个肉瘤,全台的三太子庙都要疯了。
  “拜托,你要他生油脂还是一团肥肉?没听过男人会生小孩的。”而且他六十有三了,头都秃了一半。
  一道不以为然的嗤声骤起,“你没看过阿诺的‘魔鬼二世'呀!男人一样可以生小孩。”
  “呿!那是电影,我看你种花种到花轰了。”故意说话漏风的女生大声的取笑他们班的班草。
  年轻的笑声不绝于耳,同学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和青春为伍,在大自然的教室里学习土地孕育出的生命神圣的知识,以虔诚的心和这片山林做朋友。
  一群二十岁上下的学生和风夕雾差不了几岁,没有尊卑问题相处融洽,你是我的老师,我也是你的老师,各有所长的贡献己能。
  一小片熏衣草田因为他们恶意蹂躏已经惨不忍睹,还有细香葱和琉璃苣也好不到哪里去,东拔一片叶子、西摘一朵花,为了研究甘心沦为采花贼。
  合作合作合到合作社,先来杯可乐再说。
  “各位前来‘远足'的小朋友好歹尊重我这位地主,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呀!”闹烘烘地想把温室拆了不成?!
  风夕雾一说完大家都笑了,他们的表现真的很幼稚,还有人带乖乖和孔雀饼干明目张胆的吃起来,一点也不会觉得难为情。
  当然啦!这些私带“违禁品”的同学,因为自私没跟好朋友分享而被扁了,没吃到的人下手一定不轻,有仇报仇,没仇当练身体。
  “夕雾姐,我想染出柔和的绿色要用什么植物?”她爸爸很喜欢灰绿色,她染一条领带送他,祝他父亲节快乐。
  “荨麻,全株都可利用,以硫化铁为媒染剂就能带出你要的色彩。”总算有一个学生肯认真听课。
  “那如果是酒石英或少许硫化铁呢?我们会煮出什么样的定色?”另一位同学好奇的举手发问。
  “灰中带绿,颜色自然没有那么柔和。”在色调上会有所区分。
  她这些漂染的常识是取自染布班的妈妈们,前几年土石流肆虐断了她们的生计,她们不肯向天屈服用自己的方式生存,竟然也让她们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空。
  现在她们所裁制的独特花布已享誉全台,不只卖给游客当纪念品带回家收藏,还接受网络订购,订单应接不暇。
  上帝在你面前关上一扇门,祂一定会为你开启一扇窗,天无绝人之路,处处有蓝天。
  “夕雾姐,你有没有男朋友?”这是他们最好奇的一件事,囤在肚子里不吐不快。
  “有,一打。”明艳的一笑,风夕雾半认真半敷衍的回道。
  “嗟!唬弄人,有的话我们怎么从没见过你的亲亲男友出现?”是喔!一打苍蝇,打死了还能当肥料。
  她故作害怕的缩缩脖子。“因为他太帅了,我怕你们跟我抢。”
  女生们一听,全体发出嘘声。
  而男生的表现是翻白眼,直喊好冷喔!当是一个不足以采信的冷笑话。
  “夕雾姐,我来当你的男朋友好不好?我孔武有力可以帮你搬东西。”染了一撮金毛的男生亮出臂肌,摆了个猛男姿势。
  她笑了笑,抿唇佯装打量。“嗯!你改行当水电工也不错,适合扛梯子。”
  “吼!早八百年前退流行的A片你还提,我粗勇耐操又有本钱,你不选我绝对是你的损失。”呜……伤害他纯情男儿心。
  她笑而不答,又有另一棵草自告奋勇的跳出来当备胎。
  “夕雾姐,选男朋友要选我这种的,斯文多情又懂得体贴女人的心意,下一个男人会更好,我登记第十三号……”
  请惠赐一票还没说出口,人造的土石流已朝他身上而去,杂草泥屑攻得他走投无路,只好含泪的举白旗投降,郑重宣布他不敢再有邪念。
  对这些爱玩爱笑的大孩子来说,风夕雾的美是属于缥缈素净的美,干净得找不到一丝杂质,她像花中的精灵,林间的女神,只能膜拜不能有非份之想,他们骯脏的身子只配掘土。
  所以大家说归说不会认真,即使心藏恋慕也不会付诸行动,偷偷地爱着她已经很幸福了,要是敢满脑子孬念准会遭天打雷劈。
  神是用来拜的,享人间烟火,非尔等驽钝所能攀折。
  “你们呀!别再糟蹋我的花,听见花的哭声了吗?”怕他们闹得不象话,风夕雾直接往他们身上喷水。
  “啊!湿了。”
  “好冷喔!我一定会感冒。”
  “夕雾姐好狠,居然无情地让我‘湿'身。”
  一下子笑声变尖叫声,一个个东躲西躲地怕被水龙淋湿,刚栽下的新苗被踩死了好几株。
  “终于安静了,我以为要放狗才能让你们乖乖听话。”真是可惜,没有尝试的机会。
  “你没养狗。”短发的女孩指出事实,拉起衣服下襬拧出水。
  “我正打算养一只。”为了他们。
  一个熟知她病情的同学跳出来摇摇食指。“不行喔!夕雾姐,任何有毛的动物你都不能靠近,你会过敏引发并发症。”
  “温同学,你是你大哥派来的奸细吗?监视我有没有违背医生的嘱咐。”唉!她都忘记了还故意提醒她,真是不可爱的男生。
  温尚礼大笑的爬爬湿漉漉的头发,一点也不把她小小的怨恨看在眼里。“夕雾姐干脆嫁给我大哥当先生娘,看病不用钱。”
  说话的学生正是镇上医生温致敬最小的弟弟,他因为哥哥的因素而选择念A大,放弃T大的电机系。
  几乎每个学生都知道他哥哥在追眼前的女神,可是老追不上的铩羽而归,十次革命十次失败,接下来的第十一次也不乐观,他们已经准备送上挽联好为他哀悼了。
  “现在有健保卡十分便利,谢谢你的建议。”风夕雾轻语淡音的带过,脸上始终带着恬柔的微笑。
  “喔!弟弟出马也中箭,你们温家一门英烈死得真壮烈。”应该立个碑以兹纪念。
  “去你的,徐艳枝,你开口没一句好话……'哇!好美的女人。
  蓦然失去声音,两眼发直的温尚礼盯着绕着温室走来的身影,口水差点滴下地的用力一吸,没发出的狼嚎声在心底响起。
  他的异样引起其它同学的注意,跟着他亮得可以照明的视线看去,一个、两个,三个i…陆陆续续的众人像是惊为天人,眼睛不眨地像被磁石定住。
  “真的好美哦!那头秀发真美。”
  某人白目的说了这句,大伙怒眼一扫怪其不识相,人家优雅得像漫画中走出来的人儿,他们班这个短腿的笨蛋居然只看到束于肩后的长发。
  “咳!麻烦你们看我一眼,我长得不比他丑。”她可以怪他扰乱了上课秩序吗?
  风夕雾无奈的说道,惹得回过身的学生噗哧一笑。
  “夕雾姐,你实在不该装悲情少女的表情,你要长得丑我们也不用活了,自己。找把铲子挖个洞躺平算了。”
  “就是说嘛!我们已经很努力不让自个儿自卑了,你不要再打击我们的信心。”到韩国整形吧!这是最坏的打算了。
  一剎那的惊艳过后,女生们很快地恢复正常理智,不像仍在痴呆状态下的男生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们欣赏的角度和他们不同,而且微露同情。
  因为站在入口处的大美人是平胸,平得怕连坦克车压过都没感觉。
  “多谢你们满足我可笑的虚荣心,我的心痛获得补偿了。”风夕雾俏皮的眨眨眼,笑意满溢的看向不成器的男同学。“对着一个男人放电很奇怪,你们都是玻璃圈的吗?”
  “什么玻璃圈,我们可是正港的男子汉,哪会对男人放……啊!他……他是男的?!”
  瑰丽色的花瓣,碎了。
  “嗯!据我所知他还没变性,跟你们一样上男生厕所。”她笑得有点邪恶,明眸染上夏天的颜色。
  一阵哀泣声像一群被拋弃的小狗呜呜传来,众男同学不敢相信难得一见的气质美人竟然和他们是同一国的。
  打击呀!他们不要做人了,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两个绝色的人儿站在面前他们一个也碰不得,上天开的玩笑真的很残酷。
  “夕雾姐,他是不是你的‘一打'男友?”光他一个就抵得上他们班十二个废物男。
  怔了一下,风夕雾眼睫一垂地轻笑,“是不是都让你说了,还用得着我回答吗?”
  第六章
  他们算不算一对恋人呢?
  她自问。
  在一群学生的起哄下,风夕雾被迫承认季靳是她的男朋友,并玩笑地在他唇上一啄以取信大家,免得他们兴致高昂的追问不休。
  轻轻的一吻在国际上算是无伤大雅的礼仪,见面一个拥抱碰碰嘴稀松平常,不会有人在意地当一回事。
  至少在她看来是个简单不过的动作罢了,满足一下他们爱闹爱玩的个性,别缠着她问东问西,尽出怪招地想考倒她。
  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唇才刚一离开他,一只强悍的手绕过她的后腰一施压,来不及后退的身子落入他那温热的胸膛中。
  没让她有反应的空间,柔软的唇瓣往下压,吓得她连忙张口一讶,那张狂的舌毫无节制的入侵,攻得她没有反击能力。
  在法国住了好些年,她第一次领教法式长吻的影响力,脚麻唇也麻地差点窒息,还被人笑长了两根香肠。
  从那次激烈的热吻后,两人越走越近似一对交往中的情侣,有时他会来到她的花圃帮忙除除草,有时她会在路上和他不期而遇的聊聊天,手牵手的避开人多的地方偷个小吻。
  他们到底是不是情人她不知情,但是她喜欢有他相伴的日子,她觉得全天下的幸福都飞到她身边,让她忍不住眉飞色舞。
  “笑什么?”看着她嘴角溢满的笑,季靳的心平静得像蓝色的多瑙河。
  “嗄?我有在笑吗?”抚抚自己的脸,风夕雾丝毫没察觉自己的笑意。
  真是迷糊,她到底在想些什么。“瞧你扬起的嘴有半个弦月高,还没发觉吗?”
  “啊!真的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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