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皇族-第22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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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凉风吹在托尼的头上，他的酒意已经几乎没有了。
听到警报后，托尼用最快速度返回了瑞士卫队。
虽然喝了不少酒，可是他护国的实力让他依然保持了足够的判断力。
瑞士人向北仅仅冲锋了不到一百步，奥地利的散兵就退开了，将攻入西侧营地主力的后方和侧翼完全让给了瑞士卫队。
托尼可以看到在草草扎成的营地中，攻击者和防御者正在厮杀混战，罗马军似乎渐渐从慌乱中恢复了过来，或者说攻击者也渐渐失去了队形和组织，战斗成了一片浆糊。
虽然不断有一线军官回报，攻击营地的敌人数量与情报吻合应该是有三四千人。
可是托尼依然觉得哪里不对。
拉远了距离的散兵虽然又开始射箭了，可是这一次他们的距离更远了，托尼有把握顶着他们的骚扰发起攻击。
营地里的奥地利军肯定无法挨过这一个夹击。
可是托尼根本不为这个良好的前景所动，他的疑惑被斯拉姆伯爵太快太坚决的后撤给证实了。
敌人还有后手。
托尼一直位于方阵的第一排，他的眼睛得到过西瑞克的祝福，同样能够穿透黑暗。
北方的地平线下，人影惙惙。
第三百九十七章 强军和弱旅
“维泰利家的部队去守住西北角，奥尔西尼家的人跟我去守东南。”好不容易赶回来的传令兵被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的命令惊呆了，这个和十分钟前的命令完全相反啊。
刚刚你不是说奥尔西尼家的部队是精锐要捏起来当预备队的吗？
怎么回事？
无论如何，腹诽不止的传令兵还是带着命令出发了，他毕竟是奥尔西尼家的老兵了，他能在罗马城外有自己的几亩薄田，给三个女儿攒上体面的嫁妆都是因为奥尔西尼家族的恩惠。
这个时候他必须用自己的双腿全力支持自己的家主。
至于收到命令的维泰利会怎么反应，传令兵可就不知道了，刚刚可是让他从西侧绕出去，然后向西北绕圈向东兜击奥地利人的。
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的实力不弱，可是他喝得实在太高了。
这也难怪，奥尔西尼家族一下子捞了那么多。
这些资源可以做的事情太多了，他高兴啊。
当然如今他是高兴不起来了，他不是不知道现在情况紧急，可是他本来就是公子哥，连千人以上堂堂之阵的战斗都没有指挥过，如今这种情况真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说好的和谈了啊，怎么能突袭呢？
少年时代在私人教师传授的那些军事常识和技巧早就已经全部被醇酒和美人消磨殆尽，面对敌人的进攻他连续下了几道毫无意义或者自相矛盾的命令。
真是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更何况罗马兵本来也是孬种和夯货的大集合。
然而这样的一支部队居然在被突袭了十几分钟后。并没有被立刻击溃。
攻击者的队形始终没有展开，还是行军队形一字长蛇阵，侧翼的保护和连队的衔接统统一塌糊涂，就一些有经验的罗马贵族军官看来，似乎比自己的私兵还要差劲。
被压制住的罗马军仅仅是很小的一块。
虽然这在些情况夜间突袭中是很正常的，但是按说奥地利军的夜战记录表明了他们是能够应付这些问题的啊。
当然没人会对敌人的拙劣表现不满。
敌人的危机就是己方的机遇，也许这一次奥地利人的组织出了什么问题呢。
这总归是一个机会，特别对于有能力的人来说。一个系统多么腐败低效，在它的内部无论如何还是有一些有能力的人的。
也许在大多数时候，这些优秀分子担忧木秀于林不仅不敢出头还要和光同尘，但是在战场上这种自保就不可能而且不必要了。
在战斗开始后半个小时之内，罗马军中一些有威望有能力的中低层军官，在一些没有受到攻击的地方已经把自己的部队组织了起来。
这些中低层军官率领着自己的连队或者小队，尽量拉开战线去攻击对面的敌人。
罗马军的营地扎得非常糟糕。几个人一起用力就能推倒，打着打着整个战场就没有明确的界限了。
彼得鲁奇执政官和马萨拉尼法师也在罗马军中，他们当然算得上是精英。
夺回锡耶纳的大计被拉迪斯劳斯的出击给毁了，他们只能带着大约三百从锡耶纳“义军”中挑出来的精锐跟着奥尔西尼红衣大主教一起撤回罗马。
带走三百人就是他们能力的极限了，虽然他们也抢到了不少钱，彼得鲁奇家族也有积蓄但是也不能坐吃山空啊。更何况他们到了罗马就是纯粹的外来者，养太多兵只怕马上就要被开刀。
大部分义军就被丢在锡耶纳任由法切蒂侯爵夫人处置。
因为这个关系他们两人比别的罗马军官先发现在攻击他们的不是奥地利军也就不奇怪了。
“这是科隆纳家的杂兵啊。”马萨拉尼击溃了一支行动特别愚蠢完全没有战斗力的敌军后，俘虏了一个带队军官，这家伙前几天还是一个“义民”呢，如今被裹挟进了锡耶纳军。
不要说奥地利军。攻击者中的锡耶纳职业军人数量都很不足，很多小队里临时提拔的军官三天前还是普通一兵。根本没有权威。
还有一些小队里，还是原来的头目继续当队长。
这种所谓的部队，当然是对付不了罗马军了，无论如何罗马军还是一支军队，尽管水平较低。
这些锡耶纳军如果不是奥地利人帮忙维持秩序，走夜路就能走散，当然实际上现在这支队伍的规模确实只有出发时的三分之二了，还有三分之一已经在夜幕中消失了。
对于他们的任务，拉迪斯劳斯只要求他们能赶进罗马人的营地就好，并不抱任何其他的希望。
“嗯，军官的喊话都是意大利语，是临时拉起来的彻彻底底的乌合之众。”彼得鲁奇也早就有疑惑了，黑夜中对方根本没有奥地利军传说中的号令严明，各级军官都在靠吼声联络。“你的法术位还多吗？”
“不多了，这几天一直忙着找食都没有好好休息。”马萨拉尼的法术也是他们能够吃下刚刚那支锡耶纳军的主要原因。
奥地利军中也有不少以意大利为母语的军官，所以大部分罗马军官只以为自己面前的正好是一个来自米兰或者弗留利的连队。
可是随着战斗的进行越来越多人开始想到了问题的正确答案，正在和罗马军战成一团的不是奥地利人。
当然大多数军官依然无法确定对面的敌人是谁，可是明显是一股意大利本地拉过来的弱军，那些有判断的人开始思考，弱军在这里，那么强军又在哪里呢？
卢卡…托尼不用思考。
能够成为堂堂“护国”武士，他的心性和定力当然都是一流的，然而不需要一流的心性和定力他也可以知道强大的奥地利军在哪里。
“保持队形，大家不要慌，保持队形，亚历山大公子率领的部队就在东面不远的地方马上就能赶到了。”
托尼正在拼命给自己的部下鼓劲，他们正面对着最艰难的情况。
斯拉姆伯爵的部下始终在大约一百步的距离上吊着瑞士人，同时不紧不慢地向他们射击。
西里卡老大已经被派到了更加东面去侦查从罗马来的援军。
但是哪怕弓箭手此时没有保护，托尼依然不敢用一个冲锋将这些讨厌的敌人驱散，因为他知道拉迪斯劳斯和弗伦兹贝格就在那一片阴影之中，奥地利的主力此时正缓缓地跟着瑞士方阵一起移动，时刻保持着威慑。
一旦方阵在运动中露出什么破绽，那罗马教皇国的精锐核心，瑞士卫队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第三百九十八章 骑兵出击
虽然战场很黑暗，但是拉迪斯劳斯身边集中了足够火把，它们提供光线好让奥地利联队长们能够清晰看见奥地利的大旗。
拉迪斯劳斯骑在“膝盖”上，观察着局势。
当瑞士人被斯拉姆伯爵所吸引放弃第一次冲锋时，他们离彻底完蛋曾经只有不到二十米的距离。
托尼最终在进入拉迪斯劳斯精心准备的利钳之前，及时下达了后退的命令。
他的判断力给瑞士卫队争取到了一个生存的机会，但仅仅是机会而已，奥地利人依然有很大的可能重创甚至歼灭需要保持队形的瑞士人。
那些锡耶纳军虽然战斗力有限，但是作为辅助运输队来用还是很不错的，他们的存在让奥地利军行军的压力大减，拉迪斯劳斯的部下状态都很不错。
夹在在奥地利军中的锡耶纳人也不至于被黑夜给吃了。
当然瑞士人安全撤离的可能性同样非常不小。
部队被精锐散兵吊住无法快速撤退，然后被消耗地精疲力竭最后崩溃的事情，一般需要攻击方有比较强大的骑兵始终压迫住防守方，光靠弓箭手只能减低对方的士气和组织度，但是只要防守方的指挥官意志坚定不失去耐心，那么弓箭手是不足以摧毁方阵的。
给与方阵致命打击的任务同样需要骑兵来完成。
奥地利的骑兵一向不算精锐，甚至于斥候队中骑兵的比例也不高。反而以游荡者为主更加强调潜伏、循迹、近身格斗的作战方式。
但是拉迪斯劳斯对于骑兵还是投入了必要的关注的。
事实上奥地利的骑兵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重组，错过了几次大战之后。终于再次出战了。
骑兵改造由于涉及到维也纳的政治环境，推进地相当缓慢，直到帕维亚大战获胜后，拉迪斯劳斯才有足够的威望改组贵族势力非常牢固的维也纳警备骑兵团。
裁汰的一千多人得到了不错的遣散费，除了每人一百塔勒的金钱以外以新征服的米兰地区因为战乱而有不少抛荒的土地，拉迪斯劳斯通过赎买给每个退役士兵都分了根据肥沃程度不同的两三亩田地。
只有最差的一些军官被遣散，大部分无法通过测试的贵族军官都被安排进了新征服地区的警备体系。
事实上大部分人对于能去那里作威作福求之不得，新征服的土地总会有各种各样的机会。
拉迪斯劳斯只能期望他们不会闯下什么太大的祸事。相比新获得的省份，还是中央野战军的实力更重要一点。
无论如何依靠新得到的土地和金钱，拉迪斯劳斯还算平衡地重组了贵族色彩最浓的骑兵部队。
如今警备骑兵一共一千五百人，这一次凯梭…维廷带来的五百骑兵如今已经全部配齐了优质军马和锁甲，军容整齐而且战意高昂。
威尼斯的特殊地形和缓慢的重组进程让拉迪斯劳斯根本没有在那一战动用骑兵。
奇袭佛罗伦萨之战中始终作为预备队警惕附近可能存在的佛罗伦萨军，看着同僚建功立刻一向自视为高级兵种的骑兵们都焦急到了极点。
只是这一次拉迪斯劳斯还是没有让他们攻击最顽强的敌人，黑夜中向瑞士方阵发起冲击实在是太危险了。
瑞士人不止一次证明过他们的纪律和乡党之情可以抵消战马在体重和冲击力上的优势。人类的精神可以打败战马的体魄。
人的精神和意志是可以被消磨的，在这个压力巨大的战场上也许再压迫半个小时，瑞士人就不行了。
但是奥地利人不是没有吃过瑞士山民的犹如石头一般顽固性格的苦头，哈布斯堡家族在飞跃之前的一百多年里，被瑞士人一步步地逐出了阿尔卑斯北麓。
继续咬住瑞士卫队半个小时，西面大部分的罗马士兵就能逃出战场。而那些勉强上阵的锡耶纳军能击溃他们就不错了，吃掉是绝对不可能的。
瑞士人在弓箭的骚扰下，依然保持着寂静和平稳，缓慢但是有序地向东撤退。
“让步兵向两翼张开，我们兵力优势超过二比一。可以硬吃他们。”老约翰的建议很大胆，他如今对自己的部队很有自信。
可是拉开队形就会给罗马军一个翻盘的机会。任何一翼都有可能被瑞士卫队一次坚定的冲锋击穿。
“罢了，七分为胜，今夜已经是一场大胜了，不可奢求过多，维廷，你向西攻击敌人的营地。”
拉迪斯劳斯在等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后，最终命令骑兵向西攻击，先吃掉瓮中之鳖再说。
他的命令让凯梭…维廷微微失望，但也松了一口气。
毕竟这可以说是奥地利骑兵重组后的初战，初战能不能取胜对一支部队的心气很重要。
啃硬骨头失败很可能造成很难挽回的损害，需要建立信心的时候当然还是摧枯拉朽的战斗很好一点。
虽然西面的罗马军暂时和锡耶纳打得还很激烈，实际上这种低水平的激烈一点意义都没有，精锐的瑞士卫队正在被赶得越来越远，拉迪斯劳斯决定不冒风险去尝试吃掉瑞士卫队后，那些罗马城防军和贵族私兵的命运就注定了。
“杀啊，杀。”
一堆，也许超过两百人的锡耶纳军被数量至多只有他们一半的罗马军击溃了。
罗马军已经形成了几个有战斗力的小集团，与之对应的是锡耶纳军的组织已经在黑夜中消失的差不多了，除了法切蒂侯爵夫人派出的�
